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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狼-《愿祈明月照河山》除夕

*本来说是要除夕当天写完发的,但是鸽了

*祝大家新年牛逼——————(破音)

 

江南的冬天是温和的,没有西北的冷冽,即使是乘“巨鸢”在江上,也少有的能感觉到寒风入骨的冰冷,而“巨鸢”上近乎于耀眼的光芒在原本有些漆黑的城仿佛能映照出万家灯火,让“巨鸢”上的人得以窥见一座城在新年的独特韵味。

“巨鸢”之上有八条大蛟,栩栩如生地盘踞在两侧,“巨鸢”之上整齐地排列着几队护卫,虽然未有穿上铠甲,也能从每个人眉宇间的坚毅和过于挺拔的站姿里得以窥知他们的身份,其中一个护卫从“巨鸢”上往下望了一眼,随即转身,朝着“巨鸢”上的其中的小隔间行了一礼:“侯爷,马上就到了。”

没过几秒,小隔间里传来一个慵懒且带有醉意的声音:“知道了。”

顾昀放下手里精致的小酒壶,放下时手指轻轻滑过上面有些粗糙,刻着“醉”的跳刀花纹,嘴里轻轻地叹了一声:“这样好的酒不知道江南是不是也有。”

顾昀的这幅模样在某些人的眼里是有些少见的,不知道的会以为他是真的顾惜这在巡游路上的民间美酒,而知道的自然是知道顾昀是在担心到了江南后见到长庚后,也许连酒都碰不上了。

李铮也坐在小隔间里,现下手里却是在翻着一本古籍,顾昀不用细看都知道那是长庚花了心思找陈轻絮要来的,眼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出声道:“太子殿下,咱们也快到了,准备片刻咱们便要下‘巨鸢’了。”

李铮看着那些对于他而言还有些滞涩难懂的文字许久,脑子里还能想起那一日在随安定侯巡视四境出发之前,皇叔交到他手上的那一沓书卷:“让你多读些书,不再仅仅是四书五经,尔雅礼记之类的书,地方人情,山河经纬,你更需要了解。”

李铮接过那沓古籍,道了一声“是”,长庚看着他,眼里更多的是他所不能去理解的情感,他曾经听说皇叔也曾经游历天下,回来后虽然闲云野鹤,但端的是见识渊博,温和儒雅。从一个带有稚气的少年蜕变成后来那副模样,真的只是经过了多年的游历吗?

还没等到李铮暗搓搓地帮着长庚回忆完那段背着义父离家出走的峥嵘岁月,他又听到皇叔来了一句:“顺便帮着四叔看着你叔公。”

李铮睁大了眼睛,有些不解。

他还是不太能习惯喊顾帅“叔公”。

长庚望着宫里上上下下为着李铮游历而忙碌的宫人,解释道:“就是防着他在外少喝些酒,安定侯身上的伤好了还没多久,他在军中肆意惯了,你好歹是太子,你说的话他兴许能听进去几句。”

李铮百味陈杂地应了下来,后来在巡视四境的路上,顾昀果然是常常找空喝酒,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劝说顾昀,结果就是顾昀笑眯眯地递给他一本剑谱和字帖,“太子殿下不必担心微臣的身体,您看看这本字帖和剑谱好不好?等到我们歇脚的时候臣给您露一手。”

只要不是皇叔公吹笛子,皇叔公几乎什么都能做到最好,在顾昀的糖衣炮弹之下,李铮间接性的忘记他皇叔的嘱托,只是当顾昀教完他几招剑式笑眯眯地拎着酒壶走远的时候,李铮一拍脑袋才想起远在京城的皇叔的嘱托,只是为时已晚,他皇叔公早已一醉方休。

顾昀此次远门主要的任务依旧是巡视,和李铮待在一起的时间虽然长,但是更多的时候李铮是在一旁默默地观察,一旦顾昀忙的脚不沾地的时候李铮也不会在他一边讨人嫌,便一个人捧着顾昀给他的字帖勤加练习。他虽然天资不高,却也做到不让身边的人过多的操心他。

此次巡视的时间实在是长,顾昀附信一封,向长庚表示他们一群人无法在除夕前回到京城,顾昀遗憾之余,领着李铮上街买了几坛当地有名的酒,打算到了江南就地休息,顺便一行人把年也一起过了。

但是让顾昀和李铮震惊的是,长庚直接批红,表示自己曾经在江南也安置过几个院子,顾昀和李铮可以在院子里安歇,而当今的圣上——长庚,打算乘着大雕直接去江南。

这下子没等到朝堂上的大臣们震惊到一个个跪地请陛下留在京城守着那些老祖宗的规矩,顾昀就吓得把刚买回来的酒四处分了,他能趁着长庚不在可以偶尔糊弄一下李铮,却是对长庚没半点法子。

顾昀听到那种属于码头的嘈杂声渐渐的清晰起来,就知道已经到了地方,现在的“巨鸢”早已不仅仅是押送岁贡的货船,现在已经成为了朝中大臣调动官员时必需的运输工具,顾昀和李铮搭上的这艘“巨鸢”在顾昀一路的巡视中十分的方便快捷。

长庚此时站在码头旁,望着可以隐约望见“巨鸢”的远方水域,嘴角不经意地轻轻勾起,手指轻轻地敲击起佩在身上的玉佩,心里满满的装着一个人从远处慢慢地行驶过来。

他想起自己年少时第一次见到“巨鸢”,无意之间和顾昀走散。也许那时他还不太能理解身边的人为何欣喜如狂,但现在处身置地地想想,那艘“巨鸢”上承载的不仅仅是映照着万家烟火的恢弘,更有他心里的所牵挂的那个人。

想念的也不是很多,大概只有江南的烟雨那么多。

巨鸢已经不算是什么稀罕物,曾经或许是人人们争先恐后要来观摩一番,孩童们更要拿着篮子争抢“雁食”。但现下不过是码头上寥寥数人,今日已是除夕,街上的人都少了许多,更何况是码头。

巨鸢船身比起曾经要小巧许多,冷铁的微光中泛了点暖光,船上依旧会鸣起号角,只是不像曾经那样的悲怆,长庚只觉得那号角震地自己的胸膛也跟着共鸣,心下更是期盼见到子熹。

那边巨鸢缓缓地驶入,水声哗然,传令兵又是一声长腔。

巨鸢两翼的火翅缓缓地熄灭,空中传来一股浓重的火药味。

待到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顾昀便领着李铮走下舷梯,他手里还拎了尚余一口的醇酒,厚重的大衣下都藏了几分酒香,他拢了拢自己披风,顺手给李铮也理了理,生怕这孩子冻到哪里。

顾昀拎着酒壶招摇过市,身边带的人不算太多,他并没有告诉当地的官员自己具体几时到达,过几日再见也不迟。

一来,除夕之夜本就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他一来,这大大小小的官员今夜也得站在这陪上许久,这不合适;二来,有时巡视不一定是一群人熙熙攘攘地前往,反而是越低调越好。

顾昀眯了眯眼,虽然毒解了也有些日子了,但有时也会模糊一会儿,譬如现在。他转头对李铮说:“你说四叔来了江南,大大小小也有不少事,我是不是也能捞着空喝一口当地的佳酿,我可是听说江南酝出的花酒最是可口。”

李铮满脑子还在想见到他四叔如何交代这一路上顾昀在路上为了喝酒无所不用其极,一抬眼就看到他四叔长身玉立地站在码头的不远处,偏生现在码头人少,顾昀仗着身边都是自己的人,就这样大刺刺地把心里想的给讲出来了,看出他四叔的脸色有些微妙,李铮很聪明地选择闭嘴。

“哎,我就觉得江南这里的风水就很不错,”顾昀依旧沉浸在那一口美酒之中,“要不要咱们多买几壶带回去,不虚此行。”

“的确不错,”长庚朗声笑道,“看来义父这一路没少喝琼酿。”

顾昀那一刻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住“祸从口入”,甚至有种转身上巨鸢的冲动,但身边还站着李铮,他几乎在一秒之内挂上一副混杂着震惊和牵挂的神情,领着李铮就上去了。

长庚依旧在原地笑的和蔼可亲。

顾昀上前行了一礼,长庚虚扶了一把,笑着问了一句:“一路上可好?”

李铮和身后的人也端端正正地行了礼。

顾昀丝毫没有被抓包后的尴尬,满面春风地和长庚行完一套君臣之礼,手里的酒壶也顺手悄悄地藏在身后。

长庚也不是傻子,只是在场人也不少,他自然不会撂了顾昀的面子,便和顾昀并排走向他自己安置的院子,李铮在后面慢慢地跟着,结果顾昀故意慢下了一步,顺手就把那壶酒塞到他手里。

李铮:“……”

长庚:“……”

顾昀丝毫没有被这一对叔侄的脸上的表情影响,可见厚脸皮这一项更让李铮望尘莫及,顾昀问长庚:“你怎么亲自来码头了。”

长庚笑了笑:“你瞒得了这州府,可是你却瞒不了我。你肯定打算今晚到达码头,接下来就是要密访几天。码头上本就冷清,我怎么会让你……们一群人孤零零地下船了呢。”

长庚低声道:“今夜是除夕,明日你生辰。”

顾昀一愣,这一路上除了头昏脑涨地进行着巡视和整理资料,便是和太子斗智斗勇地偷喝酒,都快忘了自己还有生辰这么一说。

码头里长庚的院子也不算远,到了院子,才发现长庚找的是一处清雅的小别院,门口装扮的喜庆,用红绸绑了个几个花吊了起来,甚至还放了曾经被蹂躏了一番的侍剑傀儡。

这回,依旧是画的花里胡哨,和多年前曹春花和葛晨画的不分春秋,但曹春花依旧固执的认为自己的化妆技术已经大有提升,比起多年前只好不坏葛晨则是在嫌弃自己改良后的侍剑傀儡被糟蹋的一塌糊涂,简直不忍直视。

李铮第一次见到这样狰狞的侍剑傀儡,愣是把脑袋差点从脖子上惊掉,不过顾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看到侍剑傀儡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肯定是又被蹂躏了一番。

长庚对着顾昀笑了笑,“这院子是我那些年在外面瞎晃悠的时候买下来的,荒废了数年,去年才想起来好生收拾了一番,你进来瞧瞧,可还雅致?”

顾昀突然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隔着一道门他都能听见曹春花和葛晨拌嘴,还有沈易啰嗦的声音。

前院布置的热热闹闹,四处被挂上了红灯笼,曹春花正站在房檐下指挥着正趴着木梯上挂灯笼的葛晨。曹春花眼尖,一眼就看见了进门的顾昀和长庚等人,立马跑了上去。

沈易那边正在动手摆餐桌,带来的人手不太够,很多事只能亲自上手,陈轻絮在他一旁帮忙。

曹春花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帅来啦!”惊得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兴许是被曹春花的情绪感染到了,或许是在这种安定之下,几个月的分离比起战乱的时候,相逢变得更加令人期待,到了餐桌上也是各种的嘘寒问暖。

沈易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从京城里大大小小官员的调动,到朝堂上新颁布的律法,再到他家老头子新酿出来的美酒在酒楼里被一个贪官买下后,酒后吐真言协助京兆尹抓捕了朝堂上不少的贪官,酒楼喜极而泣表示会多收藏几壶沈老爷子的美酒,最后扯到他家四姑父的三舅母的大表姐的外甥女居然是陈轻絮家的一位长辈云云……

最后顾昀不得不挨个敬酒,以此堵上老妈子的嘴。顾昀一杯接一杯的喝,来者不拒,知道余光瞥到长庚微露不满的神态后,才停了杯。、

一顿饭吃的是热热闹闹,李铮明显是有些不太习惯,但桌上的人他多多少少都是知道的,一两句话他也能应付几句。桌上的人知道他是太子,偶尔在饭桌上也适时地问候几句。

餐后,曹春花终于迎来了他最期待的环节,那就是放烟花。江南的除夕怎么能缺烟花?他昨天一到江南就撺唆着葛晨买回来不少好看的烟花。

沈易明显是喝高了,嘴里还嚷嚷着他家四姑父的三舅母的大表姐的外甥女新年好,陈轻絮和长庚礼貌地告辞,在顾昀的帮助下把沈易扔进了房间里睡觉,陈轻絮给沈易喂下一碗醒酒汤后拒绝了长庚和顾昀等人看烟花的邀请,留在房间里陪着沈易,顺便看看医书。

等到顾昀从后院里回到前院时,前院已经溢满了曹春花等人的欢声笑语,李铮也放开了架子,和大家一起仰着头望着天上的烟花,脸上已经稍微退却了那种不属于他年龄的忧郁。

而长庚,正坐在亭子里看着大家闹腾,亭子里温暖的烛光映着长庚温柔的眉眼,他正浅酌着杯盏里的雨前龙井,在冬夜里氤氲的水汽笼在他的眼前,比起江南要更加柔情。

顾昀摸了摸手中里藏着的东西,进了亭子随意地坐了下来。

长庚见他来了,手里又另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顾昀接了,陪着他一起抬头望着烟花。

“今晚喝了不少。”长庚低下头,另泡了一次茶,上一泡的茶渣他细细的调了出来,搁在一边,一副“好好谈谈”的样子。

顾昀自知刚刚在码头的事情要到现在才“秋后算账”,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你知道的,舟车劳顿,喝酒提个神。”

长庚挑的小亭子隐蔽,正好在几棵梅花树的后面,趁着曹春花等人又换了一个地方去放烟花,从他们的位置上看只能看到他们的模糊的衣角,顾昀主动凑了上去吻住了长庚的嘴角,甚至伸出舌尖蜻蜓点水般的舔了一下。

长庚拿他没办法,只得放下手里的茶杯,手抚上顾昀的脖颈,加深了这个混杂着茶香和酒香的吻。

等到分开的时候,长庚都觉得这个吻有些醉人,只是不知道是酒醉人,还是顾昀更醉人。

长庚则是把脸埋在顾昀的脖颈里,有些近乎贪婪地呼吸顾昀身上的气息。

顾昀半倚在长庚的怀里,刚亲吻完后面色有些泛红,他微微仰着头,摸了摸长庚的眉心,问道:“想我没,心肝儿?”

长庚怕他这坐没坐样的姿势掉下去,一只手几乎是全托着他,“自然是想你。你去的这三个月,我每晚都回去,侯府里冷冷清清的,但好歹在那里睡觉也能梦到你。”

顾昀沿着长庚的脸慢慢地摸了下来,眼里满是心疼,这三个月长庚天天估计操劳不少,脸都瘦了一圈。

摸了摸手里藏着的东西,顾昀笑着拉住长庚空着的那只手,把东西塞进了长庚的手心。

长庚摊开手心借着烛光望了一眼,才发现是一颗糖。

“我不是乘着巨鸢回来的吗,”顾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算是送给你的‘雁食’。喜欢吗?”

长庚有些定定地望着手里的那颗糖,许久紧紧地握住,那副样子,像是生怕有人和他抢一样。

远处曹春花已经带着李铮和葛晨上了房顶放起了烟花,一朵朵璀璨地烟花开在了天空中,长庚抱紧了顾昀,问道:“要不要许个愿?”

顾昀眯着眼睛望了一眼自己的怀表,刚好过了子时,那现在便是正月十六了,正是他生辰。

长庚略微低下了头,脸上带了少见的孩童气。

于是顾昀第一次那样认真的闭上眼睛许愿,大概是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他也愿意相信,在打拼了半生之后,也该信一信宿命会给个完满的未来。

原本以为希求的很多,但到最后真的要给确切的答案却令他认认真真地思考了片刻。

那就,愿祈明月照河山,此生长久永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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