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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24h/0:00】梦魇

我给各位劳斯拖后腿惹

 这篇文我大概从去年就开始写了【咕咕咕】其实是写给我儿砸的

也是写给我自己的

不愿意写成BE也是因为我不希望我和我儿砸会是BE

我滚了

PS:【楔子也是主角谷樾梦魇与现实的重叠】

 

 

 

 

【楔子】 

他想,他应该还是活着的

他从阴暗的地狱爬上来,最后用鲜血献上自己。

可就算是埋在树根下,他也记得自己曾经是见过那个人的。

眼角眉梢都带了一股嘲弄,阴郁的看不到蝙蝠飞过苍穹时漏出的半点蓝天。

 

"通往地狱的路啊......"那个人抬起苍白的手指,拂过他的下颚。

 

“你爱我,需要堕落。”

 

“想要堕落,当然要让你的身体都知道,你连这个维持着自己温暖的血液都可以放弃。”

 

那人把他放进一早准备好的白色浴缸里,倾入冰冷的水,渐渐地漫过他的头顶。

预留的一根管子系着他的呼吸。

他不是第一次发现原来生命脆弱的可以只用一根透明管就能维系,甚至在他生来的那些迷茫不知所谓的那些日子里,他一直厌恶着自己的存在,他不知情感为何物,也不知存在有什么意义。

他最理想的死法应该是埋在泥土下,最好有古树的树根一点一点的附在他的鼻腔处,带着泥土和木屑的味道捂死他。

多么富有朝气和诗意的死法。

可是现在只能在冰凉的水里,透过那层水望着那个人。

明明只是透着一层水面而已,他竟然连那人的脸都不真切了。

那人直视着他,嘴角依然是那种嘲弄的笑,伸手入水中抬起他的一只手臂,带着虔诚的吻了一下他的手腕,然后没有任何铺垫的用指尖割破皮肤,埋头吸起他的鲜血。

再抬起头时那人的嘴角已经沾上了他的鲜血,那人爱惜地抚摸着他的手腕“不要害怕,我会让你尝试一下,你的血液像是什么样子的。”

说完,便一头扎进了那水里,比起水要更加冰冷的双唇在水下吻上了他的唇瓣,极具技巧的撬开他的唇瓣,将残存的血腥气渡给他。

他也参加喝过自己的血。不,更准确的说法是“舔”。酸涩还带了一点令人生厌的金属气息。

既不赋有朝气也没有诗意。

他的意识因为那个吻而缺氧开始模糊,思绪也开始回到至今依然觉得很是无聊的学生时代。

学生这个词是带着希望和书卷气的。

可在他的眼里,却是比无聊二字多了几分幼稚。

 

 

“人人生而平等,不是因为我们都很高尚,而是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低贱。谁也别瞧不起谁。”

 

“谷樾,我是很孤独,可是,我不要任何人来救赎,当然,你也别指望我来救赎你。”

 

 

 

 

 

【梦魇(一)第一梦】

 

谷樾总会选择穿着可笑的校服坐在最后一排,耳边是无聊的谈论,手里随意的把玩着一把小刀。

不是很锋利,但是割断自己手腕的动脉倒是足够了。

划开这里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谷樾拿起小刀在自己的手腕上比划了一下。

“哎,谷樾,别想不开啊。”卫绪轻而易举地从他手里抢走了那柄小刀,手指灵活翻动,那柄小刀挑衅一样的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还我。”谷樾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地说。

“那行,你要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让你这样想不开的事。”卫绪把那柄小刀往自己身边一放,抱臂看着谷樾。

谷樾抬眼看了看那柄小刀的位置,也不算太远,虽然他现在伸长了手臂也拿不到,但是只要他想,卫绪也不可能跟他翻脸,站起身勾一下还是能拿到的。

可是他懒,与其说是懒,倒不如说是他厌倦这种暴躁的做法。

当然,他也不愿意冷脸到底。

“人生总是那么痛苦吗?还是只有现在是这样?”谷樾冷声说。

卫绪静默了几秒,两人就相对着无话可说,夏季燥热的风慵懒而过,梦热的空气里夹杂着厚重的水汽,将他们与尘世间隔开。

“总是如此。”

卫绪盯着谷樾的眼睛,轻声说道。

谷樾双手交叉摆在桌面上,像是一场正经的谈判:“那为什么还要活?”

“人人生而平等,不是因为我们都很高尚,而是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低贱。谁也别瞧不起谁,”卫绪在这一刻露出了吸血鬼的面目,冰冷,残酷,无情。

 

“活着是为了追随永远的孤独。不死是为了让你脑颅里的细胞不停的工作,以一种行尸走肉的形式活在这个世界上,当然,也不全是活着的,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当做自己已经死了。”

 

“你不痛苦吗?”谷樾有些冷漠的说。

 

“不会痛苦的,因为我已经死了。万能的基督将我钉死在他亲手制作的十字架上,我的血液早已凝固,我的头发和牙齿早已风化,我的肉体早已腐烂,灵魂也遭到了审判,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不过是副骨架而已。”

 

“你不怕死,因为你死不了,”谷樾压低了声音,“我不怕死,因为我死得了。”

 

“那也不成,”卫绪半靠在课桌的边缘处,“你死了,我就没有食物了。”

 

谷樾有些恼火,只是刻意的将那份怒火压在嗓子眼儿,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你从未吸过我的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花大价钱买了血袋回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谷樾知道卫绪是一个吸血鬼的原因。

 

谷樾每晚做在学校的围墙上,手里还拿着一本厚厚的日记本,将每一种自己能想到的在和夜里自杀的方式记载上去,等到天时地利人和的夜晚就可以动手了。

 

于是他就碰上了半夜翻墙跑出去买血袋的卫绪。

 

他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卫绪和卫绪手上的那包血,手都不曾停下地记着自己的日记。

 

卫绪本来满身戒备,他不清楚这个怪异的少年会对他拿着血包有什么反应。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少年没有惊慌,没有发抖,没有大叫,似乎这个少年就是他的同类一般,明白他在做什么,却也仅仅是看着,不曾打扰。

 

比他还像是个吸血鬼。

 

这样的态度让卫绪感到很舒服。

 

于是从此卫绪每晚都刻意从那堵墙上翻过去,就为了看看那个少年。

 

白日里小心翼翼人模狗样,从那副皮囊上一眼扫过去都是一样纯洁而单纯的肉躯,但只要他知道自己是如何的与众不同;每到黑夜便再也承受不了那份对鲜血的热爱,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半人半鬼的血脉让他成功地在阳光下行走,避免了灰飞烟灭的结局,但也正是这份不够纯净的血脉让他在入夜后对鲜血更加渴望。那份渴望冲破他对自己兽性的束缚,变本加厉地想要大开杀戒。

 

谷樾的出现让他放下在黑夜里的顾虑,将自己狰狞的一面暴露出来。

 

“好喝吗?”某天夜里,谷樾第一次向他说话。

 

那一夜风雨欲来,乌云密布,在没有安装路灯的围墙处,隐藏着更加深层的黑暗。

 

正沉浸在鲜血的芬芳中,被他冷不丁的一句惊了一下,喝进去的一口血里呛出了半口。

 

“有毒吗?”谷樾连一句慰问的话都没有,在他剧烈的咳嗽声中发出了第二个问题。

 

“有,”卫绪冷冷道,抬手摸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手背上沾染上一道殷红的痕迹,他一时兴起,想看看这个人类会不会恐惧,“肝胆俱裂,痛不欲生。”

 

“可以给我喝一口吗。”谷樾从围墙上跳了下来,将自己那本厚厚的自杀日记夹在腋下,踏着黑暗向着藏在更加黑暗的卫绪走去。

 

卫绪本还想问问为何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我还能喝下这玩意儿,可回头想想,一个大半夜不睡觉琢磨怎么自杀的估计也不太想知道原因。

 

他也不是小气的人,将那半袋鲜血递给了谷樾,光线过于黑暗,两人的手在空气中相互摸索着,又在接触到一起后不约而同地的缩了一下,在片刻的迟疑中再次试探。

 

终于,谷樾从那双瘦削而冰冷的手里接过了血袋。

 

谷樾轻声道了一句谢谢,仰头挤了一口倒进嘴里。

 

金属的气息带着令他干呕的反应涌上舌尖,逼着他将那口血吐了出来。

 

 

 

 

那种令人反胃的口感似乎在这时还依然萦绕在他的舌尖。

 

卫绪走近了几步,低下头,冰冷的唇瓣摩挲着谷樾的额头,谷樾有些厌烦地皱了皱眉,抬起手想要将卫绪一把推开,卫绪却只是摁着他的肩头,鼻尖轻轻地抵住他的发顶:“确实不是我一直喝的血液,我也不曾将你当做我的食物,那种维持着生命的液体固然重要,却只是存在于马洛斯的最底层,我想要的不仅仅只是那些。”

 

谷樾被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搅的意乱情迷,微喘道:“现在还是白天......”

 

“你是我的食物的意思是,”卫绪将身体伏得更低,冰冷的唇在这一刻稍稍染上了凡尘的喧嚣而温暖了些许,顺理成章地压上谷樾冰冷的唇,死死摁住谷樾的双手抚上了少年还有些单薄的肩胛骨,指尖于骨骼在皮囊下的起伏间游走,然后一点一点的向下延伸,紧紧地搂住他的腰身。

 

“这就是我的答案。”

 

 

 

 

 

 

 

【梦魇(二)第二梦】

 

“多谢您的关心,我太太的在天之灵必会为拥有一个您这样的好友而感到无比的荣幸,那么,有缘再会。”

 

“喀嚓”一声,谷樾将话筒卡进了机槽中,沉闷的一声比起这房间里摆满的花圈更加令人直观的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谷樾感觉愈发的烦闷,这些天里不断打进来的电话让他厌烦,千篇一律的慰问和千篇一律的答复正像是一条导火索,引燃了藏在内心已久的暴戾。

 

就算一个人能活到一百岁,前二十年总是浑浑噩噩地游荡在这个世界上。

 

到了人人都会遇到的那条十字路口时,才不得不做出选择。

 

从学校毕业后,他服从了所有人都会选择的路。

 

争破了头进入一家普通的公司,因为能力有限再加上自己也不曾有过什么上进心,在这样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里足够混吃等死了。

 

然后等着那些笑眯眯的前辈给他介绍女朋友,年龄到了,也不再拥有任何的期待了,找一个顺眼的女孩儿举案齐眉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是对生活的妥协也是对自己的妥协,嘴里时常说着平平淡淡才是真,才只有自己才知道,他明明什么大风大浪都没有经历过,假装成一幅历经世事万千的样子只是为了迎合大家。

 

认识的女孩从陌生人变成女朋友,再顺理成章地成为自己的合法妻子。

 

婚礼还未结束,她在休息间里认真地清点着彩礼费。

 

明明连七年之痒都不曾经历过,感情就已经这样的现实了吗?

 

他自己不再有过多的要求,明明自己清楚的很,两人并不合适。

 

造成这样的局面也只是自己的选择,只是随处可见的“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有些刺眼罢了。

 

婚后的生活两点一线,没有升职没有加薪,唯一的波动大概就是结婚三年后妻子突然换上重病。而他倾尽所有,却没能换回她。

 

“对不起。”谷樾看着在病床上一件事深度昏迷的妻子,喃喃道。

 

那副瘦骨嶙峋,病入膏肓的身体藏着两个灵魂。

 

一个是他的,一个是妻子的。

 

并不是他对妻子有多么深厚的爱,只是他觉得躺在那里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处理好妻子后事的第二天,他翻出曾经还是少年时自己画的一幅画。

 

那是在临近学校毕业的作品,那一天,卫绪还是在喝着令他无法下咽的鲜血,他坐在卫绪的对面画着一幅不明所以的画作。

 

原先他一直苦苦追求这老师口中的形似,可他很清楚这世上还有神似的说法,但天生不愿过多计较和害怕麻烦的性格让他乖乖闭嘴,每次都循规蹈矩地做着老师交代的任务。

 

而这一天,他完全放开了,许是知道卫绪即将离开,两人即将走向分别,画笔间流淌的是压抑的情绪。

 

谷樾自认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看破世间的规则并没有让他选择去改变或是坚持自己的本心,而是选择温顺的妥协,只有在极度可以释放自己的情况下,那些负面的情绪和阴郁的性格特征才会喷涌而出,如同洪水般将自己淹没。但画完后他都不禁大吃一惊,色调之阴郁,线条之滞涩,构图之压抑,无一不颓废,无一不绝望。

 

他震惊地将完成的画作藏在那一沓画稿的最深处,深怕有谁可以窥探到他的内心。

 

即使是面对卫绪他也拿不出百分之五十的自我。

 

卫绪那一天也很沉默,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毕业季里,有人呐喊,有人疯狂,有人彷徨,有人吊儿郎当。

 

但却无人像他们这般的沉默。

 

分别在沉默中悄无声息,那破土而出的端倪被扼死在过于寂静的环境中。

 

过去的那些日子里累积的缘分与情感在那一刻化为乌有,燃烧殆尽的灰烬夹着热浪推着两人走向不同的轨迹。他抚上那隔了多年岁月的画稿,泛黄的纸张在岁月中被揉成紧巴巴的纸团子,只在悄无声息中偶尔发出轻微的响声。

 

放下画稿后,他后退了一大步,大声地喘息着,加大幅度的动作惹的安睡的岁月不满的闷哼了一声,扔下来一本陈旧的日记本。

 

眼熟却又陌生。他拾起掉落在地板上的日记本,抹去上面厚重的尘土,泛黄的内页记载着他少年的绝望。

 

他刚要伸手翻开查看的那一刹那,电话铃再次急促地响了起来。

 

“喂?”谷樾生硬的挤出一个表情,对着话筒说道。

 

那一头并没有反应。

 

只是那一刻,熟悉的沉默在电话中如约而至。

 

“是谷樾吗?”

 

“我是。”

 

又是好一阵的沉默。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现在有一张机票,你来不来?”电话那头带着那个人常年带有的无力和慵懒,甚至比起曾经更甚。

 

“我的血液早已凝固,我的头发和牙齿早已风化,我的肉体早已腐烂,灵魂也遭到了审判,站在你面前的是不过是副骨架而已,”谷樾偏过头,半张脸隐匿在绝对的黑暗中,“你还要初拥我吗?”

 

作为血族的卫绪在少年期间无数次和他开玩笑说要初拥自己。

 

在压抑数年之后,他希望这不是玩笑。

 

从此成为一个人的附属,这是不可毁灭的血盟。

 

我爱你,卫绪。

 

在漫长的少年时代里,是轻狂的不管不顾,也是认真的深思熟虑。

 

 

 

“你是谷樾对吗?”血族里尊贵的亲王缓缓地伸出苍白的不正常的手臂抚摸着他瘦削的脸颊,“卫绪将成为你的长亲,从此你将成为他的附属。”

 

“你将全身发热,诅咒将覆盖全身,你的皮肤出现恶魔的爪痕,将你拖到地狱里去………”②

 

“卫绪将会初拥你,他所做的一切会让你觉得痛苦而漫长,你甚至会梦魇,那是你最难熬的一段时间。这种梦魇是十分折磨人的,它的出现会让你开始真正的转变...... ”

 

“很多半吸血鬼受不了梦魇而选择自杀,行动上的自杀卫绪会阻止,但是你若是心智自灭,我也无能为力。”

 

卫绪站在他身后,除了说话还带有少年时的慵懒和无力,更多的时候他更像是一个吸血鬼了。

 

典型的西方人形象,金色的眼球,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气息。

 

亲王挥了挥手,卫绪向他行了一礼,走上前将谷樾打横抱起。

 

谷樾嘴角勾了勾,他不是没有看过卫绪曾经做的初拥的笔记,那些内容他在多年的回忆里甚至是倒背如流,他安心的将头靠在卫绪的肩头上,曾经也十分单薄的骨架如今已经可以撑起贵族的礼服了。

 

 

 

 

“为什么要答应初拥?”古堡里幽深的楼道没有一盏像样的灯,这种黑暗令人想起年少时的初遇。

 

“不是你一直想让我接受你的初拥的吗? ”谷樾依然闭着眼睛。

 

“谷樾,你到底为什么来?”卫绪的声音越发的低沉了些。

 

“救赎。”

 

卫绪沉了脸。

 

 

谷樾这个人,从来就不想活着。

 

他的一切都在为着生存而生存着,他对于死亡有着一种谜一般的向往。

 

这一刻,谷樾躺在他的怀里,到底是求生还是求死呢?

 

 

 

“谷樾,我是很孤独,可是,我不要任何人来救赎,当然,你也别指望我来救赎你。”

 

 

 

 

 

【梦魇(三)第三梦】

你相信过救赎吗?

 

 

有的救赎是相互的,在彼此堕入深渊时的那一刻,两只手紧紧相扣。

 

有的救赎是单向的,在一人掉进深渊时另外一人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谷樾的意识沉浮在冰冷的水里,他的心脏微弱的一声一声,像极了毕业那天笔尖触碰纸张的声音。

 

他陷在过去和未来的梦魇里,他的爱憎会,求不得,那些在数亿年里的时光里根本算不了什么。

 

称不上永恒,抓不住片刻。

 

他偶尔会呢喃几句,然后很快陷入了沉睡。

 

卫绪寸步不离的看着他,守着他,这是一个长亲的职责所在,也是他的私心。

 

要说这个世界上最为圆满的就是你的私心和公心可以合二为一。

 

少年岁月里的种种是轻佻放肆,也是真情实意。

 

可是在两人缄口不提的沉默中却变成了一段可笑的过往。

 

平沙漠漠,掩的住骸骨,掩不住本就铺天盖地的黄沙。

 

 

卫绪将谷樾从冷水里抱了出来,习惯性的咬破自己手腕上的伤口,狠狠地吸上一口后再渡进谷樾的嘴中。

 

谷樾不曾尝试过自杀,但是他在努力选择心智上的自杀。

 

比如从来不主动吸食血液。

 

这样一番折腾让本就陷在浅睡中的谷樾了清醒了片刻,这一次,他终于将断断续续呢喃出的话语连成了一段完整的句子:

 

“我怕我死了,有些话......便说不出来了......”

 

“我愿意游荡在你身边......做七天的野鬼,跟随你........就算落近最黑暗的地方,我的爱也不会让我成为永久的孤魂......”③

 

 

没有人知道卫绪那天后来都经历了什么,古堡里的吸血鬼们都沉睡在他们的棺材里。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吸血鬼知道,卫绪几近将自己身上的血全部换给了他初拥的对象。

吸血鬼也是血肉之躯,依然拥有三情六欲。

为何一切的故事都将发生在那些血统不纯的生物上?

因为他们格格不入,与任何一类种族都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和谐相处。

拥有了吸血鬼的血统,他会贪婪,会冷酷,会嗜血;

保存了人类的血统,他会犹豫,会动情,会不顾一切。

这种犹豫与挣扎比起纯粹的中庸含蓄或是纯粹的大杀四方更加充满趣味。

 

 

而一个生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人类的生物,更加渴望打破自然的桎梏,想要奋不顾身地投入到另一种族中。

谷樾在初拥过程中的那些梦魇就是自然强加给他的最后一道枷锁。

挣脱,从此永生;

反之,万劫不复。

他会永生永世陷在梦魇中。

 

 

 

【梦魇(四)第四梦.梦醒】

我在鲜血中获得永生,在你的身体中吸取属于我的那一部分。

可我们分明知道我们匍匐在撒旦的脚下,跟随他,如他一样的堕落。

作为他信徒的我们,在一个背叛者的身后又做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背叛者——这是最高的崇拜。

没有人能如同我们这样的信仰撒旦。

 

 

“我们跟随撒旦,被逐出伊甸园,可我们以一种膜拜的姿势背叛了这样的一位背叛者,我们重返伊甸园。”

“现在以劫后余生的躯体拜倒在您的十字架上。”

“祈求您能让我赎罪。”

 

谷樾百无聊赖地抱臂站在教堂的门口,看着卫绪虔诚的做着礼拜。

“做完了?”

“嗯。”

“走吧。”

两人并肩走在漆黑的城市里。

“亲王今晚来信了,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谷樾将手上的一封信递给了卫绪。

“不急。”卫绪接过,打开还没有一秒便合上了。

“这都游历一年了。”

“还要去一趟耶路撒冷。”

 

 

“对了,”卫绪回头望着谷樾,后者虽然已经脱胎换骨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吸血鬼,但依然保持着成年累月下来积淀的冷漠,偶尔在他面前再流露出少年人般的局促和不安,再以少年人装腔作势般的高冷压抑下去。

 

“我在为你初拥的时候,你到底......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啊?”

 

谷樾偏头望向他,在路灯下的卫绪,少了几分吸血鬼的阴郁,多了人类的温暖。

 

仿佛那道路灯的光是毕士大池④一般。

 

“是噩梦,我已经醒了。

 

 

我又赐给他们永生,他们永不灭亡,谁也不能从我手里把他们夺去。

————————《圣经.若挚福音》

 

PS:

①人生总是那么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是这样?————《这个杀手不太冷》

② 他全身发热,那种诅咒逐渐的覆盖全身,他的皮肤出现恶魔的爪痕,似乎要将他拖到地狱里去………——————— 《审判后的黎明》

③我意游荡在你身边做七天的野鬼,跟随你。就算落近最黑暗的地方,我的爱也不会让我成为永久的孤魂。—————王度庐《卧虎藏龙》

④毕士大池(Bethesda):《新约.约翰福音》第5章第二节中说,耶路撒冷中有一个池子叫毕士大,在天使搅动池水时下去就能洗去罪恶,治愈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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