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谋》第十四章 河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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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嫌隙https://yuwuhen121.lofter.com/post/1f80239d_12b10f50f
第十三章解封https://yuwuhen121.lofter.com/post/1f80239d_12bf9f01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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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孙皓晖先生所著《大秦帝国》同人文，部分内容取自《大秦帝国》
第十四章 河渠
“郑国怎么说？”
蒙恬，嬴政，李斯以及王绾共聚在章台宫的侧殿，商议关中平原开辟河渠之事。
“间人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既是他日回到韩国也是一死，况且郑国开辟河渠已有多年，他自然也不愿离开。”王绾将手中的情报递给蒙恬。
“不走了？”嬴政惊喜道。
“是不走了。不过郑国要求我做河渠令，他做我的副手。”李斯道。
蒙恬闻言望着李斯，眉头微皱，颇为不喜。
“这到没什么，大的方针还是他定，不过是个名号，不妨事。”嬴政出言笑道，“当务之急是要出的人力，物力。郑国怎么说？”
“郑国说，人力不是定数，得看秦国所图；若要十年竣工，可如当初文信候所计划的那般，不过三五万的民力；若是要尽快完工，至少要五六十万民力，如何抉择，还是秦王定夺。”李斯道。
“若是倾关中全部民力，需要多少时间？”嬴政突兀问道。
“至多两年。”
“关中旱情要紧，便出它全部民力。”嬴政道，忽又望见李斯和王绾脸上一片为难之色，文道：“怎么？”
秦国人力虽然强大，但毕竟是在战国，战||乱||不断，各国都在大量的积累民力和物力，战争最是劳民伤财。即使是在昭襄公时期的长平大战，出兵也不过是几十万。修河渠再是要紧，也很难达到百万之数。就算能够征集到那些民力，那百万人的口粮有如何保证？自古以来治水皆是庶民自带口粮，但目前关中大旱，民众几乎没有余粮。
王绾叹道：“只怕是难也。眼下大旱之后，民众饥肠辘辘，没有粮食的保证，大家饿着肚子上阵，还不如不上工。”
那只能动用官粮。
蒙恬看了一眼陷入深思的嬴政，道：“长史可知现在国仓里有多少粮食可动用？”
王绾默算片刻，斟酌道：“六大粮仓皆满，若是全部征用起来，到也足够，但秦法不济贫，官粮济工不合法规。”
嬴政粲然一笑，问道：“当年长平大战上党百万民众助战，口粮又是如何解决的？”
李斯道：“民力一律归为军制，吃的是军粮。”
嬴政笑得如同一只狐狸一般，说道：“所以，谁说要以治水的名义动用官粮？”
蒙恬顿时福至心灵，眼眸一亮：“君上是说......用军制治水？”
嬴政点头道“不错，既要早日开辟河渠缓解旱情，又不能触犯秦法，此法最为妥当。”
王绾沉吟半晌，道：“此法也尚可，只是说服那班老臣要废些口舌。”
嬴政戏谑道：“蒙恬和李斯皆是荀子的学生，写个王书自然难不倒他们两人，还怕说不过拿权老臣？哪里需要长史和我忧心？”
蒙恬笑道：“君上过誉，臣以为交由李斯最为妥当，军营那里还有不少事还要臣去解决。”
嬴政心知蒙恬自有想法，应道：“也好，那此事就交由李斯。”
待到李斯和王绾离开后，偌大的书房里也只剩下了蒙恬和嬴政。
嬴政也不端着方才的架子，坐在案前，斟了两盏茶，一盏递予蒙恬，一盏自顾自的慢慢饮着，道：“李斯是欠了你多少银两？然你有这般的脸色。”
蒙恬不是一个谦虚过了头的人，若是他能力范围内的事，他是向来不会拒绝的。嬴政与他相处多年，自然知晓他的脾性，也看出了方才蒙恬对李斯那不易察觉的不满。
蒙恬接过茶盏，正色道：“君上可有想过：若是郑国做了河渠令，李斯可愿意做副手？”
嬴政放下茶盏，并未立马饮用，道：“我自然也有想到.....李斯，啧，毕竟也是一位学士，若是甚官位也不许他便让留在秦国，他也是不愿。郑国是个聪明人，自然也明白，才愿意委身做个副手。但我却以为，升官封爵，万人所向，只要李斯做的好，我自然不会亏待他。”
在嬴政眼里，图谋宦达，李斯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战国里的人，哪一个不是自私的？从某种角度来说，李斯是自私的，嬴政是自私的，蒙恬也是自私的，可他们追求的不只是安身立命，还有自己心里的那点念想。李斯想早日进入秦国的朝堂核心，接手吕不韦的位置的想法嬴政也不是没有看出来。
百家争鸣，争得也无非就是如何将眼下四分五裂的战国重新统一。分久必合，众心所向，否则也不会出现百家争鸣的局势。李斯的老师是儒家学派的荀子，而他却是成了现在法家代表之一。法家重法，主张依法治国，君王集权。最早是商君将这样的主张带到了秦国，自此之后成了历朝历代所崇尚的治国方针。
统一天下者，海纳为本。嬴政考虑了眼下所有治国学说；道家过于颓废，杂家过于杂乱，墨家的根本不在君王，阴阳家不适合治国，唯有儒家和法家稍稍入了嬴政的眼。嬴政曾经和蒙恬在荀子的学馆度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以致后来都没有缺少对荀子学说的研究，除了没有在荀子的座下听过学，嬴政也可称得上是荀子的半个学生。荀子虽说是现在儒家学派的掌门人，但他的学说中却是也有不少对曾经儒家学说的修改，比如说改亚圣的“人本善”为“人本恶”，提出了礼法并用之类的，嬴政甚至还猜想过是不是因为提出了礼法并用才无意间拐了李斯和韩非子去研习法家学说。
嬴政考虑过儒家的主张，无非就是以仁义治国，但是考虑到现下战国的局势，也自知是不可能实现的。原因只有一个：春秋无义战。在吃人都不吐骨头的战国时期，谁和你谈什么仁义？秦国也不是没有服软过，可换来的是山东六国变本加厉的欺凌。只得将最后的一点仁义烂在阴郁的角落，最后成为不可追溯的过往，成了现在山东六国口里的虎狼秦国。
不是他们造就了时代，而是时代造就了他们。
所以最后留在嬴政案头的治国学说只有法家了，而嬴政能用的人便是李斯或是韩非子。
蒙恬突兀问道：“君上可有想过用韩非子？”
嬴政回过神来：“想是想过，只是韩非未必愿意来秦国，他的爱国之名，我也略有耳闻。”
蒙恬一愣，苦笑道：“也是。我这个师兄死心眼的很。”
嬴政好奇道：“李斯不也是你的师兄？怎的这样不被你待见？”
蒙恬叹道：“老师和我讨论过，李斯用于战国尚可，若是时间久了，恐生异心。”
“怎的？”
“能力非同一般，但心胸狭隘，有时杀伐决断，改朝换代之时易出大乱。”
“但现下法家能用的只有他了。”
嬴政沉吟片刻，最终只得长叹：“可惜人各有命，不然我真是希望我是万年不死之身，等的到天下实行儒家的一日。哪里还有这样的烦恼？”
嬴政颇为恼火还带了点失落的表情着实可爱。蒙恬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拥着嬴政道：“若是甚事都让你做尽了，哪里还有后人发展的余地？再说了，你不嫌累的?慧极必伤，我可是不忍心让我的君上这般劳累，一步一步来，不用着急。”
嬴政道：“那既然心疼我，就不必日日来信逼着我喝那些苦了吧唧的药了吧？跟个老妈子似的，烦的不行。”
蒙恬腾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你见过这么帅的老妈子吗？嗯？”
嬴政微微昂起头，伸手摸了摸蒙恬棱角分明的脸，日日在军营里，又黑瘦了不少，但嘴角的笑容依然如初，双眼也依旧熠熠生辉，还是记忆中俊朗而自信的样子。
嬴政扬起嘴角，这是他的蒙恬，独一无二的蒙恬。
蒙恬突然出声道：“所以，今天喝过药了没，你的病好像还没好。”
嬴政的笑容渐渐凝固，收回刚刚的想法还来不来得及？蒙恬就是个老妈子。
次日，秦王的王书飞达渭北各县，整个关中都沸腾了起来。不说别的，单单是开官仓治水，无疑使给了老百姓一条出路；不仅可以放开肚皮吃饭，还可以缓解旱情，岂非是大大的好事？于是关中庶民皆是举家上阵，不到一个月，渭北塬坡上皆是黑压压的民工营盘，总人数竟然超过了原来计划的一百万人。
李斯要裁汰掉那些老弱病残，郑国却是摇头拒绝了，道：“你想饿死那些老弱妇幼吗？那些年轻精壮人都走了，他们连找野菜的能力都莫得，依老夫看，只要河渠不出大的纰漏，多几个闲人吃饭也不算过分。”
李斯也只得苦笑点头了，眼下嬴政也没有时间去管这些，就算是嬴政，做法和郑国也是一致的。
嬴政那边也和蒙恬连夜商议，让老国尉蒙武和蒙恬的弟弟蒙毅调集蓝田军营的三万歩军，昼夜川流不息地向渭北输送粮草。自从《逐客令》废除后，秦国各个官署也重新运行了起来，之前积压的事宜也被提上了嬴政和长史王绾的案头，章台宫的侧殿常常是奏章堆积成灾，嬴政和王绾忙的焦头烂额，蒙恬来过几次，也帮忙处理过不少事，但运送军粮的事情也是压在蒙恬案上的要事，最终还是留在蓝田忙活了。
李斯现在和郑国都骤然感到了无可名状的强大压力。
秦国现在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了河渠上，无论是物力还是人力皆是给到了最大的限度。秦国腹地的全部民力压上了河渠，意味着秦国没有了任何的退路，只许成而不许败，若是河渠不成，秦国将举国瘫痪。当是这时，山东六国发兵攻打秦国。秦国怕是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再者，河渠本身就是一大难题，河渠的引水瓠口和四百余里的干渠如何铺排人力都让郑国觉得头疼异常。不过秦王嬴政的决议和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无疑是对他最好的激励，只有早日开辟好这条河渠才能报效秦王对他的信任。
是夜，奔波了一天的李斯回到幕府，见到郑国打了个招呼：“老哥哥，瓠口几时开凿？”
郑国今日来一直在和几个水工准备施工图：一百六十三座斗门，三十处渡槽，四十一段沙土渠道，谈何容易？还要将所有的难点全部理清，实地考察。
“十月......”郑国几近是在刚刚靠近塌边时便沉沉的睡去。
李斯得到了答复，也是疲惫地一点头，回到后账自己的房间里一步软倒在塌上。
所有的人都在看，秦国的这场豪赌最后是胜还是败。
下一周期中考试啦，这一次很多内容几乎是照搬原著的，顺便还把历史必修3的第一课复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